10月13日上午，广东外语外贸大学高级翻译学院张保红教授应澳门永利5335cc子衿学社邀请作了题为“翻译与艺术”的线上学术讲座。讲座由翻译学研究所冯全功教授主持，来自校内外100余位师生观看了此次讲座。
张教授首先对讲座主题作了题解，回顾了有关“翻译与艺术”的书籍文献，以及中外学者论述翻译与艺术时所涉及的研究范围。张教授指出，对“翻译是一门艺术”这一观点有两种解读：第一，翻译是双语语言转换的艺术，即从语言学、文学、美学、翻译学等角度出发，探讨其中双语语言转换的技艺、方法与规律；第二，翻译是跨媒介借鉴与融合的艺术，即从绘画、音乐、摄影等角度探讨翻译与不同门类艺术多维互动、借鉴融合的新领域、新方法和新内涵。与此同时，张教授简述了跨艺术翻译研究与当下的多模态（multimodality）研究、当代欧美跨艺术诗学中的艺格符换（ekphrasis）和符际翻译（intersemiotic translation）之间的异同关系。
随后，张教授依次介绍了研究缘起、研究基础、翻译中的艺术借鉴与融合，以及该研究对翻译学的价值与意义。张教授表示，该研究基于“翻译比喻……对学科领域的扩大和充实无疑具有重要意义”论断的启示，主张沿着“翻译比喻”的引导，以不同艺术为本位，对不同艺术与翻译之间的关系做进一步探索与思考，发掘其间相互借鉴、融合与创新的种种可能、应用范围及基本方法，彰显其之于翻译研究与实践的价值与意义。
接下来，张教授从经验认知、功能与作用、效果与价值、范围与方向等方面胪述了中外学者对跨艺术借鉴与融合的认识与实践，强调艺术与艺术之间是相通的，不同艺术形式之间可以互相借力，互相赋能，最大限度地释放和强化语言的表现力。他表示，既然文学可以向艺术借鉴，那么翻译尤其是文学翻译，向艺术借鉴也是可行的。
张教授继而围绕翻译中的艺术借鉴与融合（如借鉴绘画、音乐、摄影和雕塑等艺术），通过丰富的案例重点展示了翻译与绘画的交流互鉴与融合。比如，李白《春日醉起言志》中“对酒还自倾”的英译，相较于小畑薰良（S. Obata）的译文“Once more I pour my wine”，艾米·洛威尔（Amy Lowell）将其处理为“I will throw back my head and drink”，张教授指出throw back my head这一动作的具象化将李白喝酒的豪气，甚至中国人喝酒的典型形象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同理，庞德（Ezra Pound）在翻译李白《送友人》中“挥手自兹去”时，将“挥手”这一动作译为“Who bow over their clasped hands at a distance”，相比弗莱彻（W. J. B. Fletcher）的“Your hand waves us adieu”更加具有画面感与中国文化特色。再如，陶渊明四言诗《停云》中“搔首延伫”的英译，张教授认为庞德基于费诺罗莎（Ernest Fenollosa）译文“Drooping my head, I stand still for a long time”又超越了其译文，避开drooping一词表示精神不振的语义内涵，将“低头静待友人来访”的句义简练地译为“I bow my head and stand still”，译句所表现出的“图式”与米勒画作《晚钟》中的人物低头静静地祈祷的“图式”如出一辙。张教授认为，这种“按画取句”的译法可产生“一句之美，足成一篇之奇”的功效，体现的是“谁言一点红，解寄无边春”的妙用。
此外，张教授从点、线、面、色、形、体等方面探讨了绘画要素与翻译的关系，从点染法和“富于孕育性的顷刻”（the pregnant moment）等方面探讨了绘画技法或原理在翻译实践中的应用，从语际和符际翻译之间的互动演绎了语际翻译——符际翻译——语际翻译的跨艺术借鉴与融合过程。
讲座最后，张教授从两大方面总结了翻译之艺术对翻译学的价值与意义。其直接价值体现为可指导翻译实践艺术高效地选词用字、造句谋篇，创新翻译的艺术表达手段与方法，实现译文与原文的审美等效，阐发译者翻译过程的艺术认知机制，提供翻译理解视角与翻译批评方法，深化翻译论述的解释力等。间接意义在于可开启新视域，给文学翻译诸多既成的认识带来重新思考与重新定位的契机。张教授也提出将来出现艺术翻译学的可能性。
本次讲座细致梳理、演绎了翻译与不同艺术形式的互动关系，通过丰富的例证展现了跨艺术翻译研究的丰富性与深刻性，探讨了艺术翻译学发展的可能性。冯全功教授对本次讲座作了简要总结，从中西绘画的差异中可以直观地瞥见中西文化的差异在中外诗歌翻译中的表现及其价值，同时指出张保红教授提到的“艺术翻译学”，并非要成立独立学科或分支学科，而是强调从艺术视角来解释、研究翻译，用艺术来打通翻译，领悟艺术与翻译关联，最终加深对翻译的理解。讲座的交流环节中，众多师生分别就汉学家宇文所安的翻译、跨艺术翻译研究的主观性与客观性等问题展开问答交流，张保红教授结合自身经验一一回答，与会师生从中受益匪浅。
图文：熊嘉欣
浙江大学子衿学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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